过完正月初六，商丘市睢阳区曹吴庄的打工仔们开始整理行囊，奔赴中国各个大城市。这种如候鸟般的打工生活，有的人已经经历了十几年，村里的年轻人怀揣着到大城市淘金的梦想即将启程。
东方今报记者赵文婧/文图
半个月的相聚
商丘市睢阳区曹吴庄位于商丘市城郊，这些年城市框架不断拉大，村里的耕地变得越来越少。因此，这个小村庄从2000年开始就不断有人外出淘金。时至今日，过了正月初六，这里的年轻人便像候鸟一样，从村庄“飞”向城市。
正月初八，记者来到曹吴庄。不足400人的小村庄，几乎家家都是两层的小洋楼，显得格外“阔气”。曹吴庄村委会的工作人员孙东建说：“这个村娶媳妇，女方家必须看有没有楼房，这些年村里人外出打工的钱都花在盖楼房上了。”
已经64岁的星有两个儿子，老人说今年他给小儿子盖了房子，就等着媒人为儿子寻一门好亲事。星说为了给两个儿子盖房子，借了亲戚8万块钱，还要再出去打几年工才能还清欠款。
“还是外面挣钱多，辛苦一点也值得。过年备下的菜快吃完了，孩子们又要外出打工了。”星说，腊月二十六他们家人才聚齐，一转眼又要分开了。
星说每年他们要比孩子们早几天回家，好屋子、备好过年走亲戚的礼品和过节的物品。他说一年到头一家人都不在一起，相聚的日子得好好让孩子们休息一下，给孩子们做几顿好吃的。
春节被催着集中相亲
星的小儿子孙越外出打工有6个年头了，因为总在外面漂着，他的婚姻大事成了父亲星的“心病”。
“回家半个月见了好几个姑娘，我都快记不清第一个长啥样了！”小伙子有些无奈。尽管今年才22岁，但这个年龄在曹吴庄已经成了大龄“剩男”。孙越告诉记者，他初中没毕业就跟着大哥到了浙江打工，希望能帮着家里挣钱。
“说不辛苦那是假的。看着别人都挣钱，在家里我也坐不住。”孙越说他很向往城市里的生活，尽管在工厂一天要工作15个小时，但他觉得在浙江他是个城市人。记者看到，尽管属于他的新房子还没有装修，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，但在孙越的床边摆放着一台组装的电脑，还有国产的智能手机。
孙越说自己在外打工的钱总也剩不下来，现在父母催着他赶紧成家，可是囊中羞涩让他在姑娘面前有些尴尬。“今年俺爹娘硬是拉着不让我去浙江，说订了媒才能出去打工。”孙越说他行李都已经准备好了，但这几天村里的媒人又给他撮合了一个姑娘，他这次必须要在正月十五前把婚事定下。
“今年不走了……”
星家里今年留守的人不再是他的老伴，换成了他的大儿子孙红伟。
“我媳妇儿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产了，今年就不出去了。”孙红伟说，2010年他和妻子结婚，婚后每年只有半个月在一起的时间，这是头一回能陪着妻子过正月十五。
孙红伟说以前妻子一个人留在家里，为了省钱，一个星期才能和妻子通一次电话。“能省一分是一分，家里盖房子的欠债刚还得差不多，现在有了孩子，钱更要省着花。”孙红伟说他在浙江工作的工厂管吃管住，为了省钱，他一年也不出去逛街。
“今年把家里的事料理好，明年再出去打工。”孙红伟说他都计划好了，等到孩子一岁了，他就带着妻子一起去浙江打工挣钱。今年他已经和商丘市一家内衣厂联系好了，等过完十五就去打工。
被消失的风俗
和星家一样，在曹吴庄，很多年轻人已早早踏上外出打工的程。
朱玉玲今年60岁，她的两个儿子正月初七已经返回宁波的工厂，两个儿媳妇和4个孙子留守在曹吴庄。
2013年，朱玉玲的老伴因为癌症去世，老人便一个人住在老宅子里，养了一只猫、两只羊和一些母鸡。“我身体越来越不好，往年儿子、儿媳妇都出去打工，现在儿子们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，便让媳妇们留下了。”朱玉玲说家里现在已经没有耕地，只有一小块儿自留地，如今只是撒了一些菜子，儿子们在外打工总会按时给她寄零花钱。
“现在就希望孩子在外面多注意身体，按时吃饭。”朱玉玲说能不能挣钱是次要的，但一定要照顾好身体，两个孩子在宁波开货车，总是不能按时吃饭，小儿子孙占国肠胃不好，一犯病就疼得满地打滚。
记者在曹吴庄的“小洋楼”转了一圈，乡间道上还遗留着一些放过的鞭炮渣，但已经没了春节期间的喧嚣。朱玉玲说，现在年轻人都外出打工，村里只剩下老人和孩子了。
“俺庄虽然人不多，但都回来的时候还是很热闹的。”朱玉玲说，正月十五曹吴庄有一个风俗，就是点火把，放炮仗。但现在已经没有人能等到正月十五之后再外出打工了。
孙越正在整理行囊，母亲他上要小心
两个儿子都外出打工了，朱玉玲老人开始了漫长的等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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